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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厦将倾(一)

如厦将倾(一)

这只是几段浅浅的记忆,浅到目光扫过后再去注视,它便又淡了几分。

在不久之后的一次回忆里失败的军队大骑士总是会想废墟上的那段对话。

“如果说,知道这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决定,那么“他”还会这样做吗?”黑色甲胄的高大骑士看着远处坍塌的城堡发出疑问。

“他有他的打算,再来一次他一定还会这样做的吧。” 另一位衣着红色军服的男人看着脚下的沙石堆弯腰捡起一块城门碎片,对着黑甲骑士抬头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更何况,“他”早已知晓失败是注定的。

协同军踏过的土地曾是萨摩人们失去的家乡,白垩岩石裸露的地方是过往他们热爱的乐园,他们热情高涨,在盟友的掩护下他们即将迎来属于自己战争的胜利,即使在他人看来他们如同丧家之犬抢回自己的骨头般可笑罢了。

938年1月15日

黄昏已经笼罩了整个阵地 ,作为战胜方的高卢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体清扫着这片狼藉的战场,他们面色疲乏,眼睛里充满麻木,面对脚下不知道是谁的的尸体,机械的上膛然后对着这些僵硬的尸体开铳,或是用刀刃划开皮肤让血流出,然后下一个,士兵们不在在意高卢公国为他们许诺的荣耀,毕竟千百年的战争已经将这片大地洗刷一清,剩下的只是他们心里渴求但又得不到的平和罢了。这片荒野之上在昨日还安居着一些快乐的农民,他们有着全哥本哈根最香甜的苹果,有着最烈的啤酒,是当地最富庶农场,农场主还曾是斯堪纳维亚的荣誉县长,但现在的他不过也成为了这片荒野上的一具无头的尸体,他在协同军行经的路上为了那可笑的荣耀带领农场的所有男人偷袭了奥斯曼军的一个火铳营,但结果很唏嘘,农叉和镰刀面对着自动火铳,丝毫没有反击的力量,只是让火铳营多使用的三十二发子弹,其中一颗就在这位农场主的脑袋里炸开,像这样来自这片大地上平民百姓的袭击已经不知到是这场战争的第几次奉命反抗了。

在远方的一座富丽宫殿里,这里是现实的边境,坐落着无数小城,在一支古老民族的传说里它是梦都,但这里的人更喜欢叫它幻梦境。

“这一切绝对都是不值得做的,这一切都不会有意义的,做这一切的结局注定会失去所有啊!。”昏暗的闺房内,名叫“蜃楼”的女人心里发着牢骚,她凌乱着头发,厚重的眼袋堆积在疲劳的眼圈周围,穿着灰色的连体睡衣坐在桌子前,无奈的看着怀里木盒中的发簪,但说是发簪如果有人不刻意观察它,一定会认为这只不过是一根枯叶还没有掉落的发白树枝罢了。

蜃楼把发簪拿出递给一旁的侍女,拉开桌子的抽屉,侍女将公文收拾起来,摆上各色的妆品,这才能看出来这并不是一张办公桌,而是一张卸掉镜子的梳妆桌。

自从“他”决定要实现那个玩笑一般的计划后,身为末日军团总指挥的“蜃楼”一直在心里发牢骚,念叨着这几句话,纵使她在会议上抗议投出反对票,但11:1的票数让她不得不遵循规矩办事,她仍然要将处理好的文件打包交给其他部门,无论是礼仪骑士的招募,会议的安保问题规划披改,授权境外军队的驻扎,还是大会议所需要的组织安排和与会人员的名单的拟定都得她来操办,蜃面对眼前在梳妆台上扯下堆成小山的文件,缓缓吐出一口气,双手没入侍女端来的石质水盆中,掬起一捧水来将脸没入手中,洗漱好后侍女将发簪别在收拾好的冠状发髻上,虽然前几项事物交给了其余军团的管理部门,但除去“蓝色”和“金色”俩位军团的指挥官外,其余的几个家伙真的会认真干活吗?更何况会议规划和新骑士招募已经让那俩位无暇去照顾其他的事宜了。蜃拿出胭脂盒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还在琢磨这件事明明会失败,但那家伙还是兴致勃勃的去和自己讲述着所有的计划,尽管自己劝告还是不要这样做为妙,他还是滔滔不绝的讲述,而自己最后还得帮他去实现,更要命的是其他十个家伙还瞎掺和顺着“他”继续,想到这里一抹嫣红从自己的嘴角滑倒脸颊,一旁的侍女递上毛巾,“蜃”顺手接过,擦去胭脂,然后在耳垂挂上了一对银环,看了眼落地钟,催促着侍女给自己化好妆容。蜃并不是想要阻止“他”而是想要找到更稳妥的处理方法。

938年2月1日 协同军的某处营地。

骑士营的乔治正抱着头蹲在东门城墙边点燃一支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淡蓝色烟雾,“蓝色夫人”香烟,可真是好东西,他这样想着,但亚比米勒那小子每次去赌场换岗只能带回这么几根,乔治合上烟匣,慢慢吞吐着,看着天边的云彩慢慢飘过,城外的驻军喊着号子在搭建城防,他揉着额角,香烟带来的感觉和脸颊边吹来的和风舒缓了他的头疼,但哥本哈根二月的气候还是有点让人遭受不住。

这周已经是乔治的第十三次值班了,可能是因为替朋友值班太多次休息太少的缘故,从今天早上开始就莫名其妙的开始头疼,痛感从脑仁里发出一阵接着一阵的冲击着额头,这让他从营地出来就迷迷糊糊的,但军医说只是过度劳累而且军中许多人都有这样的症状,没什么大毛病,只要休息休息就好了,然后开了一小包止痛剂后就打发了自己,乔治又吸了一口香烟,他可以感觉,烟雾穿过自己的肺叶后一种奇妙的感觉就会涌上脊柱直达大脑,随后头疼就会减缓,很奇怪的感觉。乔治吐出烟雾,沾满油污的手指捏着手中烟气氤氲的香烟,感叹着亚比米勒这小子能找来这样的好货,就算是骑兵营营长也不过抽着碎烟丝卷着的土烟,乔治又吸了一口,让烟雾过肺然后又冲上气管从鼻梁下涌出,他回想起他身边从小被他带大的士兵亚比米勒,那小子刚刚参军的样子,十七八岁灰头土脸的,金色的头丝粘着泥巴,最滑稽的是他居然穿着一条被撕破的宫廷长裙,当时参军办的长官甚至赶他回去,还对着人群嘲笑他喊着:“怎么?你是要去找战场上找你那野餐的孩子和丈夫吗?”想到这里乔治呵呵的笑了起来。再回想着,摇摇头,吸了最后的一口香烟,把烟蒂扔到脚下,踩灭火星。他知道亚比米勒其实是自己家乡领主的儿子,每天领口别着玫瑰,一有机会就去军营的赌场里找那些被扣押下来的大佬爷们快活,谈吐和举止很着军队里那些大人们的喜欢,而且会巴结自己的上司的小子到哪里都会有口饭吃的,亚比米勒·魏斯古,想想现在也过去十几年了。

乔治揉着额角,回到东门岗哨厅,在哨厅的值班记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小布包,捏出一粒小药丸塞到了嘴里,一口咽了下去,然后就突然猛地咳嗽了起来,一双满是皱纹的手递过一个水壶来,乔治赶忙接过,把里面的东西灌进了嗓子。

“慢点儿,吃药不能干咽的。”

一个老人弯着腰,手里提着竹篮看着乔治。

“咳,咳咳,迦利亚大爷,您来了。”

乔治还咳嗽着,擦了擦胡子上的水珠,把背着的步铳立到墙角,拉出桌下的木椅推到老头旁边,老人摆了摆手把竹篮递给乔治,摘下帽子挂在门檐儿上,坐到了身后的破床铺上。

乔治接过竹篮,撩开盖在上面的方布。

迦利亚从兜里掏出香烟,递给乔治,然后自己俩手指夹着香烟吸了一口,火星慢慢的爬向烟嘴,乔治坐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竹篮,黑面包和糙米粥,还有一块硬的咯牙的肉干,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奇怪的头疼,总是在人大意的时候涌上头。

迦利亚扶着桌子慢慢的坐到椅子上,一边捶着自己的腰,一边喃喃的说着。

“唉,凑合着吃吧,咱们补给线断了这么长时间,这些还是一同的盟军支援我们的,咳,咳,有口吃的,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更不要说还能看到肉。”

“没有的事,我不是嫌弃,我就是头有点疼。”

“我记得今天是亚比米勒那小子值班,怎么换成你了。”

“哦,他换去城里的赌场值班了,我替他值岗哨的班。”乔治拿起黑面包泡在粥里,咬了一大口。

“去城里赌场了啊,那些关押大老爷们的地方油水多啊,哦不对,他不会又去找那位小姐了?”

“嗯,应该是去找露娜上尉去了。”乔治嚼着肉干和迦利亚说着

“啊哈哈,真是年轻人啊,而且露娜也是个好姑娘啊。”

“那丫头的父亲是帕里奥洛格斯将军。”

“那亚比米勒是有点难受,但她前些年的时候不是在你手下当骑兵的吗?”

“嗯,将军让我带她的,我算她的半个老师,她还时常回营看望我,当时亚比米勒刚好在我手下当学徒。”

“然后他们俩人就看对眼了?”

“并不是。”

“嗯?”

“那小子找人家靠近乎。”

“哦,这样啊。”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军队里事情,乔治喜欢和迦利亚聊天,因为这位老人总是会静静的听你诉说,嘈杂的军队中已经很少有人会听其他人的声音了,长时间的行程和炮火血腥的味道带来的压迫,不光是肉体上的体现,还在士兵们的心理带来了很大的摧残,而这些在这支出征年纪已经十多岁的军队中,这些摧残在都默默的积压着,乔治很庆幸可以得到这样的一位朋友,一个如落地钟一般让人踏实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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